杜少卿细问几句,暗道:“只需报信,此事倒也不难。”
他轻晃那面黑色小幡,重又御出甄家四道阴魂,笑容满面道:“有劳张使者!”
张俊贤这才飘至院里,挥出一条细长的黑影,收起浮空的阴魂。
语声亲切道:“杜仙师放心,本使今夜就带他们去往幽冥之地!至于能否近期往生,却不是本使,可以做主。”
杜少卿点头,心中微动,笑着御出一把灵石,“四日前,有道阴魂归往幽冥,便是他等老父。还请张使者,哈哈……”
“哈哈,杜仙师真是客气,好说,好说……”
明月,渐落。
杜少卿牵着佳人,回了仁和酒楼的客房,笑道:“此事,总算有头有尾,没有白跑一趟。”
孙凌瑶颔首,自去床中盘坐,轻声道:“大宗门,山门,难入。”
杜少卿闲立窗前,望着一片银芒铺洒城池,琢磨道:“又不是前去求人办事,告知青玄门下即可……”
身后,却无语声应他。
杜少卿独自赏了阵夜景,心情大好,轻手轻脚到了床中闭目修行。
一具清香之物,缓缓坐入怀里,凑耳道:“夫君,可要一同修炼?”
杜少卿暗奇,使手取下袅雾百花宝衣,低声道:“夫人今夜如此……温柔以待,为夫受宠若惊。”
孙凌瑶脸色微红,缓缓凑了上前,凑耳道:“为了妾身一句戏言,奔波近万里之遥,总要……奖赏你这小修一二。”
杜少卿紧搂身前之人,心中火热,笑眯眯道:“既然如此,将那处奖与为夫……,可好?”
“休想,自去寻陆师姐!”
孙凌瑶身形顾自摇晃,懒于应他,却有声响渐渐生出……
天色,微亮。
杜少卿吐了口浊气,赏玩身前大好景致,舒适道:“待我与周老哥道别,就赶往青玄仙宗?”
“哼!”
孙凌瑶轻应一声,懒懒伏于床里,回首看去,“不过两三千里之遥,半日足矣!”
杜少卿心中还存有闲事,渡去两千缕真气便爬起了身,扯来锦被仔细与她盖好:“夫人稍歇,弟子去去就来。”
他将大嘴凑上前宽慰少许,赞不绝口,出了客房。
一楼那厮,或是怕被周园之人认出,躲在客房里羞于出门……
杜少卿侧耳细听之时,寻至了三楼一间客房前,偷笑唤道:“周老哥,酒醒了不成?”
脚步声轻响,房门微动。
一颗大脑袋探了出来,嘿嘿笑道:“杜老弟是有何事?容老哥我缓几日,再来一战……”
杜少卿两眼飞快瞟去,看见里面有白花花的两团物什,好是澎湃。
他暗吸凉气,也不厚颜进门,笑眯眯拱手道:“小弟在此叨扰许久,今日将同夫人四处游历,先来与老哥告辞。此去,嗯……或许不到一年半载,你我兄弟又能相聚。”
周五飞快扣好衣襟,挤出房门,领着他进了一间华丽的厅舍,“老哥我本想缓过酒劲,带老弟领略领略城中的无限风光……
说着,蓝衣汉子使手一指,颇为不舍道:“老弟和弟妹是闲云野鹤,我哪能多做强留,此物已是备好,老弟看看是否合用?”
杜少卿步至桌旁,随手拾起一只银壶饮过一口,赞道:“好酒!”
他收起桌面的十只银壶,掏出两块灵石,随手抛去。
周五毫不推辞,飞快收入怀里,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好玩意,老哥我却而不恭!”
杜少卿暗赞,与痛快之人相交,确实舒心!
他想了想,又掏出5张二阶《丹玄烈火符》,传音道:“清柯城,非是善地!危急之时,此物或能防身,万勿与人知晓,当心惹来杀身之祸!”
周五面色一沉,听他仔细言明内中用处,将灵符珍重藏进了胸口。
迟疑道:“老弟,城里,是有……?”
杜少卿摇了摇头,与凡俗中人知晓修行界之事,非是好事,何况那是修道大宗——净天宗?
“趁早远离,为妙!清瓷城,安稳许多!”
他含糊说了几句,探身上前,传音言来:“小弟在酒楼遇到一名青衣文士,往后或会有两分用处,老哥替我……看管……住他。”
“另外,城南利明巷有名遗孤小童,合小弟几分眼缘,也劳烦老哥略作照拂,嗯……,先令他做些力所能及的杂务,无需刻意照料……”
周五闻言,仔细问过内中情形,重重点头:“老弟放心!”
……
一顿饭功夫后。
杜少卿心事尽去,背着两手,转回了客房。
床里,那道盖着锦被的身影,竟纹丝未动……
杜少卿猫着腰上前,缓缓揭开锦被仔细观赏,却见那妙景一塌糊涂,奇道:“夫人怎未炼化存货?”
孙凌瑶回首瞥了他一眼,脸色微红,鄙夷道:“妾身偶尔偷懒,有何要紧?”
杜少卿也未多想,陡然凑了上前,惬意道:“修行,实是逆水泛舟,不进则退。”
“哼,每回皆这般絮叨,好生啰嗦!”
孙凌瑶脸贴香枕,盯着不断轻晃的纱帐,想起早前之事,本要随口提及,遂又暗叹作罢。
泛舟?这小修,好是乱七八糟!
……
红阳,渐升。
杜少卿牵着孙凌瑶出了清柯城,抱起身旁佳人,往北方飞驰而去,“张俊贤那厮,不知世间险恶啊,也不怕本仙师言而无信?”
孙凌瑶打望左右,取出薄纱遮了娇容,淡然道:“我等修士应允之事,随意食言,恐要结下因果!更何况那是幽冥中人?那位勾魂使又非愚蠢之辈,容得咱们自毁约定?”
杜少卿干笑两声,半天,叹气道:“夫人,弟子最是忠厚实诚,怎会背约?”
早年答应白姬之事,好令人为难,当真寻去大荒北域送上口讯,能保住小命?……
两人笑谈一阵,行出三四百里。
孙凌瑶两手搂住他脖颈,迟疑道:“夫君,那名童儿,怎未带走?”
杜少卿低头看去,迎上那双明亮的眼眸,笑眯眯道:“我知夫人心善,已请周老哥代为照料,令他一生衣食无忧,足矣!”
孙凌瑶颔首,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杜少卿大手缓缓寻人衣襟,紧握一处,神思飘忽……
这一路,除了孙凌瑶偶尔指点方位,两人在群山密林间默然行路,竟无几句笑谈消遣。
眼看夕阳渐斜。
杜少卿飘身一株高大老树,遥望远方云雾环绕的群山,悄声道:“怕是已近青玄仙宗五百里之遥……”
一路行来,身周灵气,渐渐充盈。
孙凌瑶也未多言,带着他在山林间飘飞疾驰。
她曾随几位师姐多处游历,眼界远非练气小修可比,叮嘱道:“青玄宗势大,常山紫阳四宗万不能比,门人颇为自傲,咱们去后当谨言慎行,不可莽撞。”
杜少卿连连应是,搂着她腰肢,哑然笑道:“夫人放心,弟子最是胆怯,怎会胡闹生事?”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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