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蕴藏的意思,让所有人心中一寒。
“卑劣。”蒙面人不屑地评价道。
钎子欠了欠身。
“谢谢,”他毫不羞惭地道:“这对于我们是夸奖。”
泰尔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从计划到行动的细节,他们毫无遮掩地说出来……
这意思就是……
不准备放他们这群无辜群众离开了啊。
泰尔斯瞥了身旁一脸无辜样的快绳一眼,摇了摇头。
也许,也不是那么无辜。
瑞奇咳嗽了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
“所以,你们就靠着这个来等待王子的消息?”
钎子眨了眨眼。
瑞奇看着他,笑了。
“这样吧,我们有另一条内线。”
钎子眼前一亮:“哦?”
“比你的更可靠,”瑞奇看向身侧的蒙面人:
“一个星辰贵族,翼堡伯爵麾下的新秀,擅长作战,独自领兵,深得信任。”
钎子的脸色变了。
“哇哦,一位新贵族,”他深吸一口气,难掩兴奋:“在血色之年后……那还真是我们搞不到的。”
但钎子随即谨慎地追问:“恕我冒犯,如果他是星辰人,那他的可靠和忠诚……”
这一次,玛丽娜站了出来。
她用一贯以来的鄙视眼神瞥着钎子。
“不需要怀疑他的忠诚。”
“这可不一定,”钎子冷哼道:“我刚刚道出了我们的秘密,而贵方是否也需要……”
可不等他说完,玛丽娜就怒而打断:“不需要!”
只见用双剑的红衣女郎咬牙道:
“他是我的未婚夫……至少曾是。”
钎子的眼眶倏然睁大。
就连泰尔斯也吃了一惊。
等等。
未婚夫。
如果玛丽娜是某位星辰贵族的未婚妻,那就是说……
但不等他思考仔细,蒙面人就寒声发话了:“这样够了吗?”
“爱与婚约——这个远比你们用来控制人心的卑劣手段,可靠得多。”
钎子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我能冒昧问问你的姓名吗?”
玛丽娜微微一顿。
她看向瑞奇。
“对于过去,你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好姑娘,”瑞奇朝着他点点头,释放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已经获得了新生,只为自己而活。”
玛丽娜像是从对方的话中获得了什么力量似的,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昂首挺胸。。
“我是玛丽娜,”这一刻,红衣姑娘的浑身散发出一股陌生的严肃感:“玛丽娜·诺福克。”
泰尔斯皱起眉头,对这个姓氏感到陌生。
但其他人可不一样。
“等等,诺福克,这个姓氏……”钎子皱起眉头,想起了什么。
他不用迷惑太久。
“十八年前,你们在索达拉城卑鄙刺杀了星湖公爵,约翰·璨星,”玛丽娜浑身颤抖,抓紧自己的双剑,盯着眼前的诡影刺客,冷冷地道出真相:“然后嫁祸给了他的亲卫,我的叔叔,塞伯·诺福克。”
约翰·璨星!
泰尔斯微微一颤。
那是……
星辉战神。
与之有关的人——要塞之花和老兵杰纳德的形象在他眼前出现。
钎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红衣姑娘。
“因为这桩大逆的罪名,我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几乎是诺福克家族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年里,被新加冕的凯瑟尔五世,处以极刑。”
玛丽娜声音颤抖。
但她马上咬紧了牙齿,用难以想象的坚韧,咬出下面的话:“除了我。”
“最后的诺福克。”
酒馆里安静了一瞬。
钎子带着难言的表情,点了点头:
“现在,我知道你为何对我如此愤慨了。”
桑尼拍了拍玛丽娜的肩膀,把浑身发抖的她拉到一边。
钎子沉默下来,拉塞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默然无语。
酒馆里,一时间只剩下雇佣兵们的呼吸声。
瑞奇叹了口气。
“很好,所以,现在我们有两条内线,我马上就吩咐下去。”他挥了挥手,蒙面人随即点头。
“但在那之前……”
瑞奇话锋一转。
跟随着他语气变动的,还有他的目光。
“说起来还真巧……”
下一秒,瑞奇的眼神幽幽转动。
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两位久未发言的客人身上。
“那边的两位‘丹特的大剑’,旁听了这么久,也该有些反应了吧?”
那个瞬间,泰尔斯轰然一震!
快绳也浑身一僵。
丹特的大剑。
完了。
他还记得!
酒馆里,钎子用暗中瞥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拉塞尔皱着眉毫不留情地审视两人,克雷的观察显得细致而谨慎,蒙面人则从眸子里发出幽幽冷光,让泰尔斯不寒而栗。
两位王子知道,他们的好运过去了。
从这一刻起,两人再也不能装死了。
于是他们僵硬地直起腰来,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慢腾腾地转向瑞奇。
就像身体里装了生锈的老齿轮一样。
“别紧张,我只是问问,但是……”
瑞奇挑起两根手指,指着两人,淡淡地道:“你们不是凑巧才出现在这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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