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爹似乎要翘辫子了,皇太子赵桓被迫入宫问安。
大宋朝以仁孝治天下,太子赵桓这一行孝,立马感动上苍,宋徽宗赵佶陛下的龙体顿时大见好转,随即金口玉言:“拜太子阿哥开封牧,赐排方玉带!”
排方玉带,那可不是一般物件,而是皇帝陛下上朝之时佩戴的腰带。
如果在太平时节,不要说把排方玉带拿到手中,皇子、大臣就是开口问一声,那都有欺君谋逆的嫌疑。
把排方玉带赏赐给太子赵桓,昏君赵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父有事,子代其劳!丧师辱国、割地赔款的罪名,我老人家承受不起。你小子赶紧出来顶缸,确保我老人家英明神武的光芒永在,那才是真正的大孝!
把黑锅给自己儿子背上,一旦有机会翻案,杀掉一个儿子以谢天下就行了,这就是皇家真谛。
宋徽宗赵佶把自己儿子拉出来当替罪羊,李宪知道这些事吗?可以说知道,也可以说不知道。
可是,宝贝女儿李飞凤突然上来禀报,李宪想不知道都不行了,因为李飞凤禀报的内容是:“爹爹,殿帅高俅相公、兵部尚书方琼大人、兵部侍郎李纲大人、监察御史张所大人、太子詹事耿南仲大人联袂来访!”
方琼、李纲、张所是最坚决的主战派,高俅是一个太极高手的不倒翁,心头只有宋徽宗赵佶;耿南仲是太子赵桓的智囊,胆小怕死的主和派。
这些人突然不请而至,李宪一瞬间就些糊涂。
把几位朝廷大佬让进会客室,李宪脸上比哭还难看:“几位大人日理万机为国操劳,堪称臣民楷模。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高俅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扫了一眼李宪身后侍立的曹娥、曹瑛姐妹,说出话来似乎不着边际:“你荣升大德仙师,正是圣眷正隆之时。日前又得一对美妾,堪称天作之合。老夫恭贺来迟,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李宪一听就恨不得骂娘:你这个老东西分明想知道什么,却又含沙射影不明说。把大德仙师的名头搬出来,分明是要老子猜哑谜,一不小心就要洋相!
骂人肯定不行,李宪只能装傻充楞:“高相公并非俗人,那种虚名也能看在眼中么?在下不过是故弄玄虚混口饭吃,皇上恩典,却之有罪,受之有愧。高相公百忙之中亲来道喜,真让我无地自容。”
高俅微微一笑:“果然是个奸猾之徒,居然推得一干二净。陛下圣明,亲封大德仙师,自然有莫测的奥妙。目前诸事敏感,你倒说说我们四人前来何事。这是为朝廷出力,你不可推辞。”
没事的时候,李宪认为高俅是大宋朝廷里面的半个好人。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半个好人早不见了,绝对只剩下半个坏人。
李宪懒得理高俅,而是扭头看着兵部尚书方琼:“方大人,高相公说话一向云山雾罩,让人摸不着头脑。方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四位大人一同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有什么吩咐尽管明言,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全力以赴。”
方琼还在沉吟,张所接口说道:“犬子日前放弃游学回京,原说是仙长劝解,下官还心存疑虑。而今金国背盟寻衅,四下烽烟将起,游学西北必有不测之祸,可见仙长有先见之明,能够料敌先机,下官在此谢过。”
原来,李宪离开十里铺之前,想到历史上的张宪在战乱中和家人失散,后来岳飞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人找到。为了避免旧事重演,李宪极力说服张宪立即返回京城,不要继续往西北前进。
“女真鞑子浪子野心,天下皆知,倒也谈不上什么妙算先机。”李宪没有搞明白这些人为何而来,所以说得大而化之:“张大人,我和令公子一见如故,偶尔劝解两句也在情理之中。”
“仙长有神鬼莫测之机,对眼前之事洞若观火,打哑谜干什么?现在事机急迫,我就直言相告。”方琼似乎下定决心,把来意和盘托出:“仙长据有蔚州五县之地,熟悉山南地理。金兵数次在蔚州惨败而归,仙长应该对金兵了若指掌。如今郭药师叛国投敌,燕山六州糜烂,不知仙长有何见教?”
宋徽宗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高俅就贴身跟着。换句话说,高俅是昏君赵佶肚里的蛔虫,在很多时候就代表昏君赵佶的意思。
李宪并非真神仙,他唯一的能力就是知道历史走向,宋徽宗赵佶肯定要逃跑,把烂摊子交给儿子背黑锅,自己躲在幕后操控。
历史记载是一回事,真实经过是另外一回事。朝廷之上的唇枪舌剑,几大阵营勾心斗角,李宪并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李宪只能故作神秘,没有回答方琼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到高俅脸上,希望看出一些端倪。
高俅果然玲珑剔透,脸上充满尴尬:“你看着老夫干什么?”
李宪微笑着反问:“不看着高相公,如何知道皇上想什么?”
“是这样的。”高俅耸耸肩:“今日早朝,兵部认为你和金国接触最多,也是知道金国虚实最多的人,所以提出让你上朝以备陛下咨询。可是陛下龙体违和,大臣们莫衷一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就过来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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