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青当街被抢,一百多人可以作证。
陈老幺最后也没有抓到,捕快都头只能做好笔录,承诺抓到奸细之后一定归还马匹。
无缘无故丢了一匹马,李宪自然要表现得垂头丧气,继续逛街的心情肯定是没有了,所以只能返回翠云轩。
郭小乙牵着枣红马沿街晃荡,李宪这个“太原李衙内”坐在马背上一晃三摇,看起来倒也是那么回事。
可惜刚刚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就被一个头戴范阳帽,身穿黑色大氅的汉子挡住了去路。按说现在还是正月里,正是最冷的时候,这个汉子手里竟然捏着一把折扇。
“李衙内果然好手段,佩服佩服!”那汉子抱着折扇一拱手。
李宪没有下马,而是晃悠着身子略一抱拳:“这位老哥方才在街上仗义执言,果然一派大侠风范。可现在言辞深奥,李某听得云山雾罩,简直不知所云。”
那汉子微微一笑:“在下韩云山,不知李衙内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是韩云山?”郭小乙惊呼一声,随即扭头四下乱看,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看见郭小乙的表情,李宪心中顿时升起若干疑云,因此翻身下马:“在下已经落脚翠云轩,韩大哥若不嫌弃,就一起过去饮两杯驱驱寒气,如何?”
韩云山折扇一摆:“李衙内快人快语,韩某却之不恭,请——”
李宪、韩云山并肩散步,郭小乙已经骑上枣红马如飞而去。
“韩大哥,陈记铁匠铺陈掌柜真的被杀了吗?”李宪还有些疑问。
“韩某亲眼所见。”韩云山缓步而行,目不斜视:“韩某已经暗中跟随李衙内三天,今早尾随李衙内混进城。途中曾经看见一件怪事所以才会出现在大窝棚,没想到葛扒皮竟然是图谋铁匠铺。”
李宪微微一笑:“葛扒皮仅仅是为了图谋一家铁匠铺吗?我看没有这么简单。还有,韩大哥叫我李宪好了,李衙内什么的实在太刺耳。”
韩云山没有推辞:“哈哈,李大哥果然爽快,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人没有继续围绕原来的话题深谈,毕竟在大街上不适合谈论某些问题。比如说两个人的身份,都选择了回避。
回到翠云轩西跨院已经是掌灯时分,刚刚分宾主落座,郭小乙就对韩云山抱拳说道:“当年要饭的时候,道上口口相传,五回岭朗山寨里面有一位好汉,翻墙入室不见踪影。”
韩云山呵呵一笑:“哈哈,小哥果然好记性,正是韩某。”
“原来韩大哥是道上英雄,失敬失敬!”李宪端起酒杯笑道:“李某先干为敬。”
韩云山同样双手端起酒杯:“平地出现一个太原李衙内,更是让人不明所以。今日施展奇谋助那陈老幺脱离险境,简直是神来之笔。韩某借花献佛,敬衙内一杯。”
郭小乙咳嗽一声,李宪和韩云山相视一笑,一口喝干再不言语。
两个店小二提着食盒进来,煎鹌子、签鹅、三脆羹、茸割肉、灌肠等等流水似地摆上桌:“各位大伯请慢用,小的告退了。”
郭小乙赶紧摆手:“下去吧!我家主人要和大哥说几句体己话,不叫就不用过来了。”
“现在已经天黑了,你赶紧出去找到陈老幺。”李宪伸手指了指房顶:“菊花青就丢在大街上不用管,让他从后面过来,我们在此接应。”
韩云山看着郭小乙匆匆离席而去,不由得对李宪说道:“这位小哥年纪不大,竟然如此精明,未来不可限量。”
李宪摇摇头:“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俗话说,天生一人必有一路,未来究竟如何,还要看他自己。对了,葛扒皮究竟何许人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李大哥初次来到保州城,自然不了解是怎么回事儿。”韩云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要说这个葛扒皮,本名叫做葛泉,原来是挖煤的。一个偶然机会竟然救了保州城的一个煤老板,两个人结为八拜之交,并且把自己的煤矿交给葛泉打理。”
“没想到不过两年,那个煤老板竟然在矿山坠崖身亡。离谱的是,葛泉手里竟然有一张转让书,那个煤老板把所有家产,甚至自己的浑家和六房妾侍都转让给他了。一夜暴富之后,葛泉花钱搭上了河北转运使梁子美这条线。”
“梁子美据说是朝中梁师成相公的堂侄,那个来头可就大了。这个奸贼一到这里,就把过去所有的税厘全部更改,老百姓需要承担比原来多两倍的负担。去年初,梁子美发出通告,据说要增加朝廷三十万大军的军饷和物资。”
“除此之外,梁子美又巧立名目,突然增加了梁师成相公的生辰纲。为梁师成相公祝寿这不是朝廷的规矩,梁子美竟然要大名府的百姓自觉捐赠是三百万缗。后来才搞清楚,梁子美要购买北珠,一颗上等北珠就要三千贯!”
李宪明白了大概,这才点点头:“梁子美这个河北转运使也在保州城吗?”
韩云山摇摇头:“这个说不准,他的治所在大名府。两河宣抚使童贯、宣抚副使蔡攸这两个奸贼,需要梁子美立即凑齐赎燕费并转运过来,所以梁子美在大名府和保州城来回跑。张迪、杨江、高托山等人造反,其实就是梁子美给逼的。”
事情基本上清楚了,所以李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韩大哥突然找到李某头上,究竟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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