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躲,就知道躲,躲得了初一,躲的了十五吗?都恨成鬼了,还这么胆怯,真是不成器!”夏极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他不再控制自己头发,任由其四散开来,如同一张弥盖天迹的墨色触手。
但每根触手都带着大恐怖、大惊悚,像那无数的深谷鬼蛇昂扬着头颅,视云端神灵为食物,而露出贪婪、跃跃欲试。
因为,每一根头发,都是魔鬼啊!
突然一个恶鬼的头颅似乎受到挤压,从一旁斜坡滚了下来,落在了夏极脚边。
夏极缓缓低下头。
空气突然变得宁静。
那恶鬼头颅正欲疯狂逃离,可是才动了动,便被夏极一把抓在手里,他高高举起道:“你们看看他,多么勇敢,为了真理献身...孩子,我为你感到骄傲。”
说罢,他一刀劈了这个“孩子”。
放大镜再次盯着其中的结构看了半晌,还是啥都没瞅明白...
嘭!!
那头颅在他手中爆炸开来,散成惨白的粉末,四散在暴雨中,从恶鬼残躯断臂之间如沙砾般流逝。
卧槽!!
如果恶鬼能说话,他们此刻心里必然都是在狂吼这两个字。
起初它们也许还抱着些侥幸,但是在这两个鬼彻底消失后...它们恐惧了。
如同失魂落魄的兔子,开始发了疯的奔逃。
夏极身形在急速下落,百米的惨白小山在迅速缩减,一点点干瘪,持刀的男人只觉自己矮了很多。
他也不以为意。
只是黑发弥漫天宇,升高,然后化作无数黑光,如潮铺天盖地地刺落。
而更恐惧的是,通常一根头发落下后,会彷有生命般的游走,流动,刺过一只又一只的恶鬼头颅、手臂,将它们串地整整齐齐。
一个都逃不了!
所有的恶鬼全都被插在了头发上,发出无穷无尽地诅咒之音,若是有人走至附近,哪怕是开启了鬼刻,也会背着浩大的声线折腾的疯狂。
可夏极只是笑吟吟,控制着头发将一个个恶鬼送到他面前,一个个解剖。
先试了一百个,还没察觉到门道。
又试了一百个,有点感觉了。
...
在上千有余后,他终于写出了第一个真理。
看着笔记本上画着的一个简单无比的图案,只是个单纯的“一”字,从上而下,一笔垂落,只是却是由饱含墨汁的毛笔书写。
以至于有些地方鼓涨,有些地方纤细,如同一只畸形的毛毛虫,又如蜈蚣。
夏极并不太满意,直接在这一则真理下备注“毛毛虫”,但写完之后,那毛毛虫三个字就开始自己挪动,最终变成了“月尸二”三个字,估计这就是它原本的名字。
好歹算是完成了一则。
不管如何,夏极算是明白了,这“真理”并非是剖析而自创出的力量,而是一种原本就存在的力量。
自创而得和探索所获,这之中有很大区别。
夏极自然不会满足这点,他站在暴雨中,满头张牙舞爪的头发,串着数万的恶鬼,在半空中发出令人疯狂、悚然的声音,同时开始沉思。
这一切的源是什么?
不得所获,他开始继续剖析。
...
...
过了一日,两日。
他不眠不倦的挥舞着手术刀,周围的泥土全都被灰白色的粉末所覆盖,而期间还有新来的恶鬼,则又被空出的头发之间穿刺着插起,作为备用。
大概明晓规则后,夏极的速度越来越快,提高了数倍不止。
从原本的解剖后,还需观察、记录、试验,变为了粗暴至极的“手起刀落,看一眼”。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载的东西越来越多。
数万的鬼怪说死就死...
夏极感受着四方而来的煞白声音,爬动的诡异声音,暗自感叹:这里真是个搞研究的好地方。
恶鬼们,不顾死活,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跑来贡献自己的身躯,所为的只是能够为真理的研究奉献自己。
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令夏极很是感动。
毫无疑问,笔记本上再次出现了之前的“月尸一”、“箴言”、“活人场”以及“荆棘瞳”。
除此之外,还有“月尸二”、“月尸三”、“炎折”、“割裂森”、“溺命露水”、“埋骨”...
合计十则真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后续无论做出何种剖析,却只是在这十则中打转,似乎是被什么限制了,而无法获得更多。
再次解剖了近万的恶鬼,依然无法获得更多。
夏极放弃了继续下去的打算。
“看来已经到了某个瓶颈了。”
鬼蜮中传来淡然的声音。
此时暴雨已停,蒸腾的温度使得天地朦胧,雾气极浓,伸手不见五指。
“总感觉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很久很久了,好像...”夏极皱眉沉吟,努力回忆着。
他总觉得自己“前世”曾经感受过类似的气息,只是在哪里,何时何地,他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混沌海太乱,末法海太深,无限大陆地域太广,便是地底也是无法达到尽头,存在的物种更是未曾见完...
这十则“真理”的纹理风格,倒是和寂静币上所绘的扭曲不一的图形,有些类似。
但是寂静币的真正来历他都不明了。
只是以前在道战战场深处,吃着串唱着歌时,常常会在发现这样一些货币,觉得可能有些价值,就随意收藏在梦境之中。
但是道战战场奇怪的很,根本不是面对面交战。
甚至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所有能被察觉的,能出现在眼前的,能留下尸体的,都是小喽啰。
这些小喽啰年轻,血气方刚,才毁灭了几个世界,就觉得自己具备了资格。
但是这世界之广,却远不是它们所能理解,所以,它们全都成了炮灰。
当然,这些小喽啰对于夏极来说,也是从八方进贡的食物,具备着异域风情,自己长了腿会跑来的食物。
道战战场,夏极是唯一一个能从东跑到西,从西再跑回东,如同旅人一般,怎么走都不会出事的存在。
看着小喽啰们走着走着就诡异的死去,夏极也是感到无语。
那战场太大,大到用光年计算都无法算清,便是一念也无法从此地穿越到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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