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年纪大了,但是从收到消息传唤入宫到他面见孙皇后,用了极短时间。
期间孙皇后数次想要开口,都被卫寄欢想方设法挡了回去。
海灯并不惧怕真如,两个和尚彼此都瞧不上对方,也要彼此行礼。
孙皇后道:“德音,真如方丈也来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是母后想做什么才对,”卫寄欢看向海灯,“如此一个欺世盗名之辈,说我克皇太孙便要让我搬出京城,是要赶我到哪儿去?西南还是戍边?我走了摄政王与我同去,太子只管让人给你绣龙袍准备登基大典,我先恭贺母后即将入主寿康宫!”
本朝太后居寿康宫,卫寄欢早就被孙皇后两面三刀和愚蠢的心机惹恼,现在真如在场,她便把话都说了出来。
孙皇后怒斥道:“大胆!你以为本宫顾忌你不敢拆穿你的身份吗,德音早就死了!你不过是一介微末官员嫡女,生的与德音几分相似便以狐媚之术魅惑摄政王,今日本宫要你出宫是给你一条生路!”
“母后!”出乎意料,提醒孙皇后的并非是一向稳妥的太子妃,而是太子。
孙沉鱼见孙皇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卫寄欢身份点名,这就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她现在憎恶太子与何氏,恨其欲死,并不会出言相帮。
孙皇后到现在仍旧不明白,卫寄欢除了德音公主这层不清不楚的身份,她有一层更为致命的身份。就是摄政王景略承认的摄政王妃,哪怕今天孙皇后将魏家人、或是她前段时间要回的疏柳当做证人,也伤不到卫寄欢皮毛了。
太子虽然对后宫争斗不甚敏感,但是他敢肯定,今日若是卫寄欢死在宫中,摄政王必反!
大军驻扎城外不远,最近的哨所都是摄政王军中人,就算是调兵勤王,戍边的兵马将领也都以摄政王马首是瞻。更别说京城之内,如今人心所向都是摄政王与王妃,景略攻城轻而易举。
京中仅有那点兵马如今在谁手里?承恩侯,和景略身边心腹金子明。
太子为了平儿安危也只想把卫寄欢请出皇城,他们却都没想过后果。卫寄欢进宫是皇后相邀,如今却说她与皇太孙相克,卫寄欢要是真的撒手撂挑子不干,皇太孙好了,那她若不想造反,这辈子就不能回京城。若是皇太孙不幸死了,定要乖卫寄欢离开不够快,仍旧克死了平儿。
到底是太子之子,当朝皇长孙,卫寄欢背负这个骂名,景略又能成为什么好人?
卫寄欢不在乎众人指责,却也不想连累景略为千夫所指。海灯既然能够治皇太孙的病,那他手中自然有解药,主动权掌握在海灯和景含光手中,他们想要皇太孙好起来或是病死全由他们来定夺,孙皇后与太子都是他们棋子罢了。
卫寄欢若是在乎孙皇后这两句话,她也别活在世上了,她压根不理这话题,径直对真如道:“大师,我今日请您前来就是要您亲手除了这个佛门的败类!皇后娘娘,您也仔细看好了,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儿被下了毒,您如今还拿鸩酒当解药喝呢!”
景含光心思深沉,略一挑眉遮住自己略带惊讶的神色,德音公主的动作比他设想的更快,郁家若是按计划行动,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城。至于小佛寺和海灯,大局已定,弃子而已。
海灯念一声佛号:“王妃污蔑小僧给皇太孙下毒,小僧冤枉至极,之前我连宫门都未曾踏入,谈何下毒?王妃不愿远离京城也不必拿小僧开刀。”
卫寄欢端坐,海灯站着,她只投了一个目光过去,海灯如芒刺背,只觉得被居高临下睥睨一眼,自己从未有过此等感受,这位摄政王妃真是非同寻常。
“海灯,你们小佛寺胭脂井内到底藏了什么,还用我来告诉你吗?”卫寄欢眼神瞥到海灯脖子上佛珠,犹如乌檀木漆黑,似乎正泛着血光,她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在场众人除了景含光和海灯都不知道卫寄欢此言何意。
谁知海灯听了“胭脂井”三字,却忽然面色苍白慌乱,明眼人一看便知有事。幸好海灯很快找回了自己差点受惊吓咬断的舌头:“什么胭脂井,院中的确有一口废井,早已干枯多年。再者说,我乃西天罗汉尊者降世临凡,可引九天雷火,不吃凡间俗物!”
真如道:“阿弥陀佛,海灯,不可亵渎佛祖座下罗汉。”
“九天雷火,不用磷粉你引的起来?”卫寄欢刚才戳破湛圆谎言的时候就提防着海灯拿这个说事,来之前特意让沈嬷嬷寻了磷粉装在陶瓷小瓶中带来。如今她从袖中摸出瓶子,倒了些磷粉在手心,双手一拍。
指尖火焰闪动,在白天看起来不甚明显的火光投在她脸上,多了一份妖异美艳。
海灯捏了捏指尖粉尘,就听卫寄欢继续道:“取水来给海灯洗净手掌,我看你怎么引雷火!”
卫寄欢这一招着实震住了许多人,只有何侧妃哭哭啼啼道:“就算他是江湖骗子,可是平儿的病也只有他能治。”
孙沉鱼劝道:“妹妹还没懂王妃的意思吗?平儿这是中了毒,海灯手里想来就有解药,他却不肯一次给平儿治好,而要操纵平儿‘病情反复’来达成自己所想。”
孙皇后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她知道卫寄欢没有把握不会诬陷海灯,可是若是承认自己将江湖骗子引进宫来,还被人家耍着玩,民间定然要说她糊涂误国。她目光在厅中扫视一圈,逐渐冷静下来的理智告诉她,她谁也杀不得。
卫寄欢不必说了,孙沉鱼是亲侄女,况且承恩侯现在还掌管境内治安。何侧妃那是太子的心肝儿肉,真如更是天下僧侣崇敬的人,景含光……
对了,海灯是景含光推荐前来!
皇后刚要指向景含光,却见景含光一脸镇定淡然,是了,她只说小佛寺方丈佛法精深,就算自己杀了她不过是白白惹怒信武侯府,最后识人不清的骂名还要自己来背。
孙皇后忽然看到角落那穿着白鹇补服的官员:“胡大人,本宫找你钦天监前来可不是看戏的。你之前说祸乱之源一个在京郊,一个在宫中,到底观天象来看,哪两个才是祸乱之源?”
这话自然是孙皇后告诉胡子诚的,京郊就是景略,宫中则是卫寄欢。只要钦天监也说这话,那就并非海灯一个人胡说八道,孙皇后也更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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