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卫寄欢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沈嬷嬷提醒,她差点忘了还有个捅刀的宁荔。自从那日宴会之后,宁荔便缩在自己院子里装死,跟齐侧妃这姐妹俩一个赛一个的安静,卫寄欢想着她们也是可怜人,便嘱咐沈嬷嬷看牢她们动向,倒是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她越是如此,这二女越是胆战心惊,可是让她们离开摄政王府,她们却是不愿意的。
后宅事情一时僵持住,卫寄欢也懒得再管,城外搭建了许多棚子用来给难民睡觉、白天还要安排人施粥布菜,眼看着京城米价都快上涨了,景略散出去的消息也快到了收网的时候。
难民一路而来身体虚弱,卫寄欢还特意请了城内几家医馆轮流去郊外换着班坐诊,而她也要进行部署下一步——入宫找皇后。
以卫寄欢如今身份,说进宫见皇后,那就是通传一声的事情罢了。
皇后最近放了一波宫人出宫,其中大部分是贵妃一党的女官、宫女,照理来说她重新拿回掌管宫务权利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卫寄欢一进殿中就见皇后依旧愁眉不展。
孙沉鱼陪在皇后身侧奉茶,正在柔声劝慰,见卫寄欢来了笑道:“德音妹妹来了,母后正念叨着你呢,还说日后让你与柔惠多进宫坐坐。”
皇后派人给卫寄欢赐座,卫寄欢谢恩后问道:“看母后神色不虞,不知因何烦恼?”
孙皇后幽幽叹息一声:“刚撵走老虎,又迎来饿狼。原本以为宜美人是个柔弱良善的,没成想会咬人的狗不叫。倒是本宫恍惚了,万家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善茬儿。”
几日之内,宜才人已经再升一级,目前在后宫风头无两。
孙沉鱼道:“德音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上次宫宴之后,母后罚贵妃娘娘禁足承乾宫思过一月。一月时间何其短暂,已经够给贵妃脸面了。可是宜美人却说自己在宫中只有姑母这一个亲人,母后下旨第二日,宜美人就求着父皇解了贵妃娘娘的禁足令。”
“这姑侄俩如今一条心来对付本宫,真是叫人心烦意乱!”皇后心烦并非没有理由,万贵妃经年恩宠在身,皇帝对她有旧情,万仙仪宜美人则是倾城绝色,有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新鲜劲儿。
卫寄欢道:“母后如今中宫笺表、凤印在手,何须再像往日一般做事畏首畏尾呢?今日进宫有别的事要跟您商量,您觉得西南王妃与贵妃娘娘是否走得太近了些。”
“那日西南王府卫媛媛曾对我说,贵妃娘娘允了她日后郡主之位。便是母后您,想要封谁个郡主也要父皇点头,贵妃娘娘因何要如此宽纵卫媛媛呢?”
皇后与孙沉鱼都不是笨人,反而她们聪慧超过一般人远甚。
皇后沉吟半晌,“西南王妃,的确和京中其他人并无联系,唯独跟贵妃借着卫媛媛为由素来亲近一些,你提这个是要做什么?”
“实不相瞒,最近军中钱粮吃紧,又恰逢难民入京,我们王爷想请太子为首上书,废以往送粮到边塞换盐引的‘开中法’,将盐引另谋他用,酬多些银钱。”卫寄欢故作为难,“可是西南那边自王府到官员再到商会,素来掌握大半盐引运作,特意进宫来求母后,是否能让太子殿下出面呢?”
这事若是能成,太子便一改往日怯懦形象,可是若是不成,那就狠狠得罪了西南一众。
无论是孙皇后还是孙沉鱼,都看见了其中利益,可是他们都不敢赌。
孙皇后道:“盐引可是自古以来的朝政大事,太子牵扯其中反而让皇上生疑。看来摄政王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如此就放手去做吧,到时候太子与孙家在旁策应,岂不更好?”
她想让摄政王与西南先两两相斗,到时候摄政王要依仗太子名声,自己不用出力冒风险,也能得到些好处。最好是一刀切了万贵妃与西南的联系,
孙沉鱼没说话,恭顺听着孙皇后与卫寄欢商谈。
卫寄欢犹豫开口:“那便依着母后所说,让王爷先行去做。还有一事,刚才我与母后说了,如今中宫笺表和凤印都在您手里,万贵妃、宜美人的吃穿用度都在您手里握着。当然您是一国之母中宫皇后,不至于克扣嫔妃,可是如今难民近在眼前,您带头让后宫缩减开支,这可是再正经不过的借口了。”
何为语言的艺术?
若是直接开口就让皇后缩减后宫开支,那就算皇后为了太子名声照做,也要对卫寄欢起几分疑心。可是借着打压万贵妃一伙儿来做这些事,皇后干劲十足。
别小看后宫缩减开支这一项,卫寄欢再清楚不过这群后宫妃嫔有多奢靡无度,孙皇后为了太子名声,与孙沉鱼用度还算朴素。可是宫内其他妃嫔,尤其是新晋得宠的几个,恨不得银子如流水,次次超过自己份位用度,孙皇后一说她们就找皇帝哭诉,万贵妃乃是其中佼佼者。
就算是史书记载也是如此,“有明之季,脂粉钱岁至四十万两,内用薪炭,巧令名色,靡费更甚”。
光是脂粉钱一年就要花费四十万两白银,别提什么衣裳首饰、器物损毁,本朝只会更多。
孙皇后眼睛一亮:“大难当前,本宫作为皇后,的确应该如此。太子妃,今日起宫内一应开支都要缩减,本宫为国母、你为太子正妻,更要做出表率。自今日起,各宫每月用度减半,本宫与太子妃不仅用度减半,年俸也全数捐出来给难民,至于其他妃嫔,若是有心也可以捐些。”
孙沉鱼顺从道:“母后说的是,东宫也要上行下效,减少用度。对了,德音妹妹,是否也能捐些被褥、不用的衣物出来?”
卫寄欢道:“这就再好不过了。”
孙沉鱼微微一笑:“只是刚才妹妹说,要废掉开中法一事,我十分好奇。盐引一事若是做不好,可是要动摇民心的,妹妹这么笃定,想来是如同母后所说,摄政王已经有了好主意?不知能不能说给母后与我听听,也好叫我们知道,太子与孙家能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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