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容警知异样,轻推身侧之人,顾自抬步,摇扭着腰肢入了正厅,“快滚!快滚!”
杜少卿抹了抹嘴,随在佳人身后,两眼直勾勾盯着某处,暗咽口水:“些许修为,抵御了三名筑基修士,再不能,再不能多……”
方脸容查觉狗眼灼灼,也未计较,在桌旁闲坐了,懒去搭理闲人。
杜少卿探手入怀,取出几只玉瓶,并三只玉匣,笑眯眯奉上。
“平康坊市雪荷堂的香丸、胭脂,几位夫人用过后,皆道尚可。”
“哦?”
方脸容接过,逐一凑近鼻前嗅过,笑盈盈道:“可抵三两千灵石唉。”
杜少卿心知难以瞒过见多识广的紫阳馆掌柜,没用便宜货充数,他手抚香肩,使出十成本事伺候,陪笑道:“为夫花去数月用度,特意为夫人置办。”
方脸容身形轻摇,眼眸微闭:“你这人休要胡言,当心与外人听了去,妾身这馆中的职位,难保唉。”
杜少卿连连应是,挑拣些途中无关紧要的闲事,絮絮叨叨言来。
他偷偷瞟去,见狡猾掌柜一脸悠然,竟毫无警惕之心,岂可?
遂低了头,又将大嘴堵了过去,“夫人,再与为夫尝尝。”
“呜……呜……”
良久。
方脸容举袖拭了拭唇角,觉着微肿,气恼道:“你这人,紫荷居尚有数位夫人,休要在此打扰妾身清修唉。”
杜少卿暗有得意,搂着她,往厅外步去,“南边可有消息?”
方脸容叹息道:“两宗久久对峙,丹药涨价不休,馆中利润有增,收入却少去了三成,令妾身好是难做。”
杜少卿心下了然。
紫阳馆乃是紫阳宗的重要产业,养活了不知多少门人,增利而不增收,账面好看,没有回笼足够的灵石,难与门人发放足额的用度。
不似青洛小铺,拢共五名修士,于紫荷居可有可无,陆师姐她们也不指望那几千块灵石,用来修炼……
此事,他懒去搅合,打趣道:“你家馆中太过心黑,好歹是大宗产业,丹药涨幅岂能与市价看齐?归元丹涨了两成有余,我虽不太差灵石,都觉着心痛,何况寻常散修?作价少它五六分,利润仍厚,还能赢得我等散修、老主顾们的称赞。”
“你这人,哪知内里难处唉?”
方脸容靠在他怀里,仰望月色,摇头道:“宗门产业,牵连了数百名修士,非是一人可决,总有人紧盯那几分浮利,倘若妾身低价出货,必遭庸才非议唉。”
杜少卿看她眉梢紧蹙,温声劝道:“既然左右为难,不如告假稍歇,到紫荷居躲它几月清闲,待局势明朗再回馆中,也是无妨。”
方脸容眼眸微亮,沉吟少许,仍是摇头:“去了紫荷居,会被你这人占得好大便宜,不妥,不妥!”
杜少卿也未多劝,大手在法袍内游移,寻至一处,皱眉琢磨。
院里,霎时沉寂,花香飘来,在两人身周萦绕不散。
“嗯……”
一顿饭功夫后。
方脸容轻颤了颤,目中微有恍惚,悠长一叹:“你这人,可……矣……”
杜少卿抽出大手,在灰衣上揩了揩,凑耳道:“明夜,杜某再来伺候方道友。”
“快滚,快滚!”
方脸容脸上发烫,身形忽闪,瞬间在院里消失。
杜少卿笑了笑,再不敢多留,昂首挺胸步出小院,脚下陡然加快,急急就往来路行去。
刚穿入那片古树奇花间,耳边有语声淡然道:“混账,今夜,又是何为?”
杜少卿身形一顿,看着隐于奇花后的那道俏丽身影,干笑道:“夫人也出来赏玩月色啊?你我夫妇,真是心意想通。”
陆安晴直直近前,靠在他怀中轻嗅了嗅,揪住他两耳,嗤笑道:“怎地,还想哄瞒妾身不成?”
杜少卿无奈,出坊市前夜,曾被陆师姐抓个正着,实有些无法狡辩,况且,方掌柜那事已然明朗,料也不会再生变故,告之也是无碍。
“夫人与方道友相熟,我观你俩还算合缘,寻空,咱们同去她小院拜访,当能攀扯些姐妹情分。”
“罢了。”
陆安晴淡然一笑,如今身怀近20万灵石的家当,再非拮据的筑基女修,修炼用度稍有充裕,反熄了四处逢迎的念头。
现下,顾着道侣,最为要紧!
她挽着混账手臂,一路步入了紫霞别院,在清静的青石道上闲步,“夫君莫要耽误了正事。”
杜少卿自然知晓“正事”意有所指,悄悄道:“为夫时常在旁盯着,与她是道侣,也不太合常理。”
陆安晴略作颔首,注目前方阔气的院落,悠悠道:“妾身犹记得当年,夫君哄骗我姐妹二人,整日缠在身侧,好是烦人,万般挥之不去……,可曾这般懈怠?”
杜少卿忆起前事,心中陡然一热,低头琢磨。
那累赘容貌虽然极佳,身怀异心,不知不觉便令人疏远了几分;
而陆孙两位师姐是三位师侄的师长,没有凶险的隐患,又令人莫名欢喜,自然就殷勤了几分……
他紧握手里的柔荑,叹道:“杜某有此贤妻,何事不成!”
陆安晴嘴角微翘,“知晓就好……”
闲谈间,两人携手进了紫荷居,内院甚是安宁,偶有棋子敲击的“哒、哒、哒”声。
陆安晴捏了捏那只大手,脚步轻迈,自回了西厢房。
杜少卿望着正厅对坐的两道身影,悄吸了口气,笑眯眯步至厅中,使手搅乱棋局,恭敬道:“师娘,夜色已深,明日再来消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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