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瑶打望左右,惬意道:“若非夫君苦苦跪求,妾身才懒去凡俗之地。”
杜少卿怎会争辩,大手紧握一处,带着怀中佳人行有四五百里。
他心中微动,将花费一颗朱果、从三师姐那里哄来的身法,生涩施展出来。
两人身形,变得时快时慢、时高时低、时飘时滞……
孙凌瑶云鬓都晃得颇为散乱,搂着他脖颈,嗔道:“你这小修,又在作怪?”
杜少卿心舒意畅,正经道:“夫人,我在领悟一门新奇的身法,好是玄妙!”
孙凌瑶哪会信他鬼话,不屑道:“这是身法?倒像是你这小修在……”
她想及房中情形,脸色微红,凑耳言道:“胡闹!”
杜少卿连连叫屈,使手寻至那温润处,霎时心中了然。
口里赞道:“三师姐传授的清风游凤身法,为夫花了大代价才换来,刚修习不到两日……我乃堂堂男儿,施展起来自然有些霸气。”
孙凌瑶轻笑,呼了口热气,颤声道:“荒郊野外,成何体统!”
杜少卿恋恋不舍收回那只大手,运使半生不熟的清风游凤身法,带着她行有七八百里。
身形渐渐变得飘逸,眨眼间便能飞驰一百五六十丈……
群山间,略有两道紧贴的残影突闪,浑无一线轨迹。
孙凌瑶眼眸微闭,仍觉清风拂动发丝迥异往常,诧异道:“夫君,这,真是身法?再快些,都能赶上筑基修士的遁速。”
杜少卿沉浸在玄妙的身法中,似乎整个大荒西域,都可以步丈量。
他注目前方,叹道:“清风游凤身法,合女子所用,为夫仅能悟得七八成。三师姐运使之时,身形乍显乍隐,可至无声无息!”
孙凌瑶不由信了几分,颔首道:“三师姐悟性奇高,妾身那易象之法,她花去十余日,便通晓了内中诀窍。妾身修习之时,可是耗去了……”
说到此处,她忽地住口不语,实诚言来,岂不显得自己愚笨?
杜少卿也未多问,飘身一株高大的老树,辨认方位:“夫人无需气馁,咱们家中,悟性,三师姐当为第一,为夫排在最末。”
孙凌瑶使手掐去,恨恨道:“你这小修,怎能自甘人后?我等修士当立志坚刚、知难而进、百折不挠……”
杜少卿吸了口凉气,劝慰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谁前谁后,有何要紧?陆师姐常说,修士修炼自观自身,何必在意旁人?”
孙凌瑶微怔,大有深意道:“夫君,妾身在家中,绝不会在最末!”
杜少卿似若未觉,遥望前方群山,抱起身侧之人飘飞而去,“此地眼熟,甄老丈所在的山谷,离有百里开外。”
一盏茶后。
杜少卿牵着孙凌瑶,立在树巅打望前方开阔山谷,陪笑道:“夫人,夕阳夕照,时辰尚早,可要入内稍歇?”
他修习清风游凤身法后,遁速大增,带着一人,花去三四个时辰,便在群山密林赶了近两千里路程。
远胜往常……
孙凌瑶大袖随风微晃,兴致缺缺道:“谷中荒凉衰败,死气沉沉,不如在此等候。”
杜少卿点头,抱着她,靠坐于一处粗树杈。
两人凑耳嘀咕,笑谈些家中趣事,闲看霞云浮游、光影变幻,消磨时光。
待天色渐黑、
孙凌瑶浑身激颤,舒了口热气,冷冷道:“好没正形,若与外人察觉,定要你这小修好看。”
杜少卿早将神魂放出百丈方圆,东张西望,小声宽慰道:“咱们登高望远,隐在树梢又极为谨慎,此地毫不起眼,除了山雀鸟兽,哪会有修士来这驻足?”
孙凌瑶大袖牢牢掩住身前,注目前方,冷冷道:“妾身平时太过由着你胡来……”
杜少卿连连应是,手中轻拨不休,喉咙微有咽动,“甄老丈熬得好鸡汤,为夫许久未曾享用,实有些望眼欲穿。”
孙凌瑶忽地送唇上前堵去,身形又颤,淡淡应道:“哼……”
杜少卿抽回大手,在灰衣上揩了揩,心急火燎道:“咱们带有大礼,那老头子必得拿出十分诚意,费心招待。”
孙凌瑶使手掐去,在他耳边悄悄道:“夫君,时辰尚早呢!”
杜少卿立时愕然,自家夫人……有些口不对心啊,笑道:“待遂了那老头心愿,咱们用过鸡汤,便寻一清幽处落脚,如何?”
孙凌瑶平复心神,微有气恼:“哼,你这小修,往后莫来求教妾身!”
杜少卿险些捂额,忙将大手寻了过去,温声宽慰。
不久,天色黑透,
两人飘身而去,几个闪晃间,进了前方山谷,。
四周幽静,凉风徐徐,月色本是大好,却无几缕月芒来谷内光顾……
杜少卿牵着孙凌瑶,一手提着两尾野鸡,踏着半人高的荆棘杂草,步过零落的残垣断壁。
左侧几十丈外,那间腐朽木屋,忽地“嘎吱,嘎吱”轻微作响。
杜少卿脚下微顿,看着那座破败小院,悄声道:“夫人稍候,那老头,还未归来。”
主人未归,哪能不告而入……
孙凌瑶颔首,靠入他怀里,舒适道:“好是多管闲事,咦……那人来了。”
村口方向,忽有一盏昏暗灯光,摇闪渐近。
杜少卿回身看去,心中再无半丝别扭,笑容满面道:“哈哈,甄老丈,杜某携拙荆又来叨扰,快快准备吃食。”
“是两位尊客!”
几十丈开外,甄老头肩挂细致小弓,一手持着破烂灯笼,一手空空荡荡,趔趔趄趄赶来,“两位尊客,山风清冷,快进院里避避。”
杜少卿递去那两尾野鸡,拉着自家夫人,随老头进了院里,打趣道:“贵客前来,老丈也不洒扫门庭、备好野鸡劈足硬材,热情招待。幸亏杜某有所准备,不会饿了肚皮。”
院里杂草,快至人腰,更是凌乱。
早前备好的半院子柴禾,用尽……
“怠慢了尊客,请莫怪罪!”
甄老头脸色苍白,弓腰哈背,懦懦道:“山里来了些恶人,老头子整日里躲躲藏藏,不敢……去打野鸡,还得走些远路,去寻我家甄老大、甄老二、甄老三……”
杜少卿闻言,面色如常,也不多事。
他拉着手中佳人,自来熟般,寻进左边那间小屋,“老丈休要啰嗦,杜某腹中空空,还等着好吃食。”
“两位尊客稍等,老头子这就生火……”
甄老头口中应是,却畏畏缩缩立于门旁,欲言又止。
偷瞟两人并未责怪,他持着灯笼,踉踉跄跄回了中间那小屋。
杜少卿扯来一把杂草,弓着腰扫净木床上的无数尘土,取出厚布仔细铺好,“夫人稍歇!”
屋顶低矮,孙凌瑶本就高挑,也站不直身。
她盘坐厚布中,小声道:“了结正事,咱们速速离去。”
杜少卿笑着点头,挨坐她身侧,掏出几颗符球来把玩:“夫人放心,为夫最是胆小怕事,管他是何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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