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连连点头,看向那玲珑身影,笑眯眯道:“任师姐,但凡有所需要,可传讯至紫荷居、或是青洛小铺。咱们家中,不太缺灵石!”
任绮兮神色冷冷,徐徐道:“此事,小事,无需灵石!”
杜少卿干笑两声,转向那静静而立的身影,温声道:“夫人,铺中有我在,无需挂念。”
周青芷脸色微红,去紫荷居两年有余,杜师弟鲜有这般唤他,轻声言道:“夫君,保重!”
柳青衣将出坊市游玩,眉眼笑弯,忍不住娇声道:“三位嫂子,我家师兄,向来啰嗦呢!”
三女闻言,神色各异……
杜少卿心中暗赞,笑道:“三师姐,莫要设法哄骗用度,早去早归!”
四女皆舒了口气,此人一路唠叨不休,实有些烦人。
她们或轻笑、或颔首、或心花怒放,转身飞驰而去……
杜少卿望着四道身影隐入群山中,神思飘忽:“一次,能成?”
他交纳了一块灵石的规费进了坊市大门,在主街闲步少许,转入了一间古香古色的馆门。
杜少卿直直寻去柜前,看着那张花容,笑容满面道:“方道友,多日未见,杜某甚是挂怀啊!”
紫阳馆掌柜方怜容心下颇为无奈,大主顾又不可得罪,她端坐柜后,笑吟吟道:“三日前,杜道友入了馆中,与妾身叙旧半晌唉……”
杜少卿靠在柜前,使些言语胡扯几句,传音道:“方道友,匀两丸紫露补阴丸与杜某,哈哈……灵石,好说!”
方怜容早就见怪不怪,两手一摊,笑着叹息:“杜道友开价,妾身卖与杜道友,心中得了清静,再不会这般为难唉!”
杜少卿干笑两声,与掌柜妇人混熟后,实有些荤素不禁。他口中糊弄几句,便拱手告辞,慢悠悠晃出了紫阳馆。
方怜容见那道灰衣身影远去,拿起一本册薄翻看,暗道:“此人十余年破了两阶,距离筑基已是不远,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
红阳,渐升。
杜少卿脚下飞快,寻至青洛小铺。
铺里,聚有十余位主顾,两位师侄忙得脚不沾地,也无空搭理他。
杜少卿呼了口气,垂着两手,立于铁木架前。
他本就着了身灰布凡衣,像极了打杂小二,有修士上前打问,他笑容满面,与人详细说道一番。
他时常在青洛小铺厮混,对常见的一阶、二阶炼器材料,熟记在心,与主顾们道来,毫无遗漏。
来置办低阶炼器材料的修士,多是周边的散修,或是初入炼器之道的宗门外峰或外门弟子。
他们手中灵石暂不宽裕,以置办三阶、四阶炼器材料的挑剔眼光,来采选一阶、二阶炼器材料,久挑慢选,实令杜少卿头痛。
好在他未通符道之前,修炼得颇为艰辛,深知这些修士内里的苦衷,忍着极大的耐心,与各方修士周旋……
待铺中主顾渐渐散去。
杜少卿浑身瘫软,靠在柜前,摸了摸似乎要冒烟的嗓子,叹道:“这些年,辛苦三位师侄了!”
赵洛柳整理着被主顾们挑选后的凌乱材料,巧手极为利落,轻笑道:“师叔,我最初打理铺中买卖,也是恨不得整日待在房里修炼,想着有丰厚灵石可赚,便不觉疲累唉!”
杜少卿有气无力应是,稍作盘算,乐道:“本师叔在,今日,或有千余块灵石收入。”
陆晚雪端坐柜后,眉梢紧拧写写画画,霎时抬头:“师叔慎言,莫要与外面修士听去铺里隐秘!哎……赵师妹,今日出了多少颗乌焰石?记账之事,本是周师妹打理,这般细细回想,好是繁琐……”
“大师姐,有7颗乌焰石唉……”
“寒冰玉粒,又有几颗?”
“咯咯,好似有4颗,皆是吴阳山的汪道友采买去唉……”
“黄厚石呢?”
“大师姐,要不,小妹来记写唉?”
“哪成……”
杜少卿在旁搭手,暗自暗笑:“陆师侄,极为警惕,又有些迷糊啊……”
待铁木架上凌乱的炼器材料,整理妥当。
杜少卿偷空溜回了后院,直入正屋,软躺床中不欲动弹:“夫人好生悠闲!”
陆安晴端坐桌旁,翻看着手中厚厚的炼器典籍,蹙眉道:“你这混账休要叫苦连天,雪儿她们打理了六七年,也未如此,……还是心性有所未稳!”
杜少卿笑了笑,陆师姐果然会偷听前院之事,强打精神道:“咱们趁早回紫荷居歇息,明日赶早,再来忙活,与夫人赚取用度花销……”
陆安晴两手合上书册,取出薄纱掩住了娇容,起身道:“走!”
杜少卿暗喜,陆师姐未提及传授炼器之道?
他自不会多事,牵着佳人出了房门,还未行出后院。
迎面有两道身影,相伴轻笑而来,见此,立时停步,恭敬唤道:“师父!”
陆安晴目中淡然,扫眼自家两位弟子,略作颔首。
杜少卿笑着与两女点头,随口道:“陆师侄已有好些时日,未回家中……”
语声未落,手上陡然生痛!
陆晚雪瞧他呲牙咧嘴,想都不想,摇头道:“杜师叔,铺中仅留赵师妹一人,怎可?”
杜少卿暗叹口气,与两位师侄笑言几句,牵着手中佳人出了青洛小铺。
陆安晴手腕轻抖,冷笑道:“你这混账,唤雪儿同去紫荷居,欲要作何?”
杜少卿急步追了上前,紧拉着她,小声道:“夫人,咱们同是一家人,难道两不相见?”
“你这混账,心思太坏,滚开!”
陆安晴顿有气恼,甩脱那只大手,身形突闪便没了踪迹。
杜少卿立于街中东张西望半晌,也未寻见那道俏丽身影,唉声叹气回了紫荷居。
正厅,两道身影对坐而弈。
孙师姐和三师姐出门游历,院里顿显冷清……
杜少卿脚步匆匆,回了西厢房,空空荡荡!
他暗道不妙,与厅中奉去灵茶,旁观了半局便要再出紫荷居。
武红衣手捻棋子颇为迟疑,想要轰击对面老将,又恐自家城池有失,口中娇笑道:“卿儿,为何愁眉苦脸呢?”
杜少卿笑容满面,内中缘由哪能说来,老老实实道:“紫阳馆那方掌柜精明油滑,小弟要常去混个脸熟,往后好与师娘和大师姐盘下几丸紫露补阴丸……”
武红衣横了他一眼,娇声道:“言不由衷呢!”
杜少卿面不改色,待棋面战至不可开交,拔腿便溜了出去。
这时夕阳已是西下。
他一路寻至青洛小铺,正屋左首房,仍是空空荡荡,余香仍在。
两位师侄,在各自闺房修炼……
陆晚雪盘坐榻上,瞧他去而复返,奇道:“师弟,可是落下了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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