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绮兮心中暗惊,脚下微有停顿,脸色苍白道:“竟有此事?我时时以法袍遮掩杜师弟形迹,并未察觉有何异样?”
杜少卿笑了笑,凑耳传音道;“任师姐先前说,那处山洞是一方小洞天?小弟也不知是洞天还是幻境,总之是虚虚实实、有真有假……”
“偷袭小弟的那道邪灵,定然为真!”
“槐树下那位一忧上师和周围的百余名修士,真假难辨……”
“那几千道邪灵,定然有真有假,不然,咱们哪能活命?”
说着,他回头看去,只见两张娇容神色各异,不由温声劝道:“两位师姐抛下小弟神游许久,也该醒来了!”
孙凌瑶脸色冷冷,紧握手中大把符球,斥道:“你这小修,沉迷美色,不思悔改,连自家道侣安危都不顾念!”
“孙师妹,我早说他极不可靠……”
陆安晴颔首,脚步轻抬,嗤笑道:“这混账向来轻看我姐妹二人,将我等视若姬妾,色心大动时便来予取予求,毫不顾人脸面。”
杜少卿脸色讪讪,手指偷偷伸出,仍温声劝道:“两位夫人心中藏有怨言,先醒来可好?咱们回了坊市,小弟任打任骂绝不还手,何必与外人看了笑话?”
任绮兮听三人言语古怪,神色颇为诧异,轻扯了他衣袖:“杜师弟……”
“任师姐勿急,先护住小弟!”
杜少卿心中作痛,望向那株苍老古槐。
一大团火球,突地爆燃。
火海覆及方圆两百丈,热浪腾空翻涌,震得横空的无数枝枝叶叶,闪烁明灭不休。
古槐百余丈粗壮的庞大树身,被炽热火焰炙烤得摇晃不已。
上方,终于微露了几点星芒。
热浪往八方狂暴席卷。
孙凌瑶似若未觉,身形稳稳不动,斥道:“你这小修,怎生这般破费?灵符哪能轻易用出……”
陆安晴回望身后,眼中微凝,轻叹道:“武红衣……怎就选了这混账!”
杜少卿即使有任绮兮挡在身前,仍抵不住那股气浪,被震得往后倒倒了五六丈。
他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消散,急忙唤道:“两位师姐现下身在何处?小弟自去找寻,还是原地等候……”
语声未落,那两道身影,消失无踪。
竟没留下半句交代!
任绮兮立稳身形,望着前方那片火海,脸颊被映得颇为红润。
苍老古槐,仍是屹立不倒,树身,一点火星也未沾染。
任绮兮转头看去,怔怔道:“杜师弟怎会知晓,两位师姐,是幻化之物?”
她为筑基修士,神识探查万物,远胜练气修士的神魂,也未察觉山洞中那些身影,有何不妥。
这位杜师弟,有时也太过……胆大!
山洞内那位出家人,修为高深莫测,若是惹怒了他……
“任师姐,小弟既然知晓此地可令筑基修士坠入幻境,自要多多思虑一番!”
杜少卿紧握几颗符球,东张西望,凑耳传音道:“一忧和尚与小弟絮絮叨叨,不但要小弟留于此地,还要传授小弟……妙法,实是想着法子,赶咱们快快离开!”
“七情道人若是真有几千年修为,想必亲手除掉这些邪灵,也不费事,哪用得着这般麻烦?太过蹊跷!”
“且小弟与两位师姐,朝夕相处,她俩从未对小弟使出护身之术……”
他埋头看眼揩手处的衣布,干干净净。
孙师姐不喜用胭脂水粉,更不会用这类丹丸,唇齿间并无那般香甜;陆师姐虽然多情,好歹是筑基中期修士,怎会那般快就……
这些闺房之事,若是与人老实道来,定会惹怒两位师姐,往后难以安生。
杜少卿再不敢失言,笑眯眯道:“哈哈,……小弟还算有些家底,想着试它一试,就能知晓真假!”
任绮兮点头,再不好过问。
她孤身踏入邪煞之气内,与暗藏的邪灵连番斗法,身上所带的二阶上品火符尽数使出,只剩一道三阶火符,留作保命之用。
问人家底,定会惹人多疑,毕竟那些灵符,皆是借自这名低阶修士
任绮兮沉吟少许,迟疑道:“那,大师兄他们,所在何处?”
“任师姐勿急,稍后咱们再仔细探查一二!”
杜少卿望着火海渐渐消失,心中暗惊:“这株古槐,烈火焚烧,竟然丝毫未损,仅那枝叶翠绿之意,微微减淡!”
他打望良久,并未看见陆孙两位师姐身影,心中微有失望:“任师姐,待小弟再试它一试!”
神魂放出300丈方圆,只觉天地间,好似从未如此广阔!
一气弹出两颗符球,往那株苍老古槐,疾飞而去。
符球距庞大的树身还有百余丈远,就遇上了无形屏障,再不得寸进。
神魂,却并未探查到有何异样!
“任师姐,护住小弟!”
杜少卿不敢多等,手指遥点,古槐前瞬间爆出两大团火球。
热浪翻腾,似若咆哮……
“当心!”
任绮兮运使法袍抵御袭来的强劲气浪,仍被震得倒飞出二三十丈远。
杜少卿几乎窒息,紧搂身前之人,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叹道:“这株古槐,二阶上品火符,好似难以伤到它半分呀?”
任绮兮真元未复,抵挡灵符威势颇为吃力,额上满是细汗。
她紧盯着前方,火海覆及方圆三百余丈许,那株庞大古树,仍是屹立不倒,缓缓道:“有人施法,防住了火焰之力!”
两人身形连退,距离那株苍老古槐,已有二百七八十丈远。
杜少卿默然良久,慢慢掏出一大捧灵符,抱在身前,面无表情道:“出门之时,我家大师姐仅送了两千张灵符,与小弟防身。咱们来此时,用去不到两百张,待小弟试它几百张,如何?”
任绮兮回头望见四大叠明黄色符纸,脸色微呆,暗惊:“皆是灵符?”
如此数量的灵符,放在眼前,令人直想伸手夺来!
她心下微颤道:“杜师弟,咱们还未寻回大师兄他们,若是……”
杜少卿暗叹口气,任师姐还是不如大师姐,能与他互通心意,面露担忧道:“小弟修为太低,仅有任师姐一人,怕是难以救出幸老哥和两位师姐。反正他们陷在险地,也是九死一生,咱们不如放手一搏!”
说着,他举起一叠灵符,就要往那株古槐前掷去。
任绮兮见此,浑身微僵,轻叹道:“师弟所言……甚是。只怕,我难以抗衡这火符……”
“无妨!小弟哪会一次使出灵符……”
杜少卿面无表情,悄悄与她传音,暗道失策:“那一忧和尚,好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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