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探手入怀,掏出几颗符球,微有皱眉:“自清柯城而来的修士?”
那几名修士身形如常,未露出丝毫异样,神魂显然不及他强大,修为算是寻常。
没有筑基修士,倒是不用担心……
杜少卿琢磨少许,身形微晃,闪出了荒店。
一众家丁杂役和落脚的路人,竟然皆未察觉,堂中忽地少了一人。
“本是出来游玩,顺带寻寻二师姐,何必横生枝节?独自赶路,自由自在!”
杜少卿收敛气息,连门外几十匹好马也未惊动,往清瓷城方向疾驰而去。
脚下才点了两点。
他陡然停下身形,回望那栋荒店,眼中颇为迟疑:“周五白送许多酒喝,为人大气。那些修士来意不明,要不,先瞧他一瞧?”
这一番犹豫。
那四名修士,停在荒店六七十丈外,似在聚头商议。
杜少卿使出微星云雾身法,瞬间潜近他们百丈远处,躲在一处密林中。
二师姐练气九层圆满时,神魂有百丈方圆。这些修士修为更低,即使放开神魂,也难以发现他。
杜少卿凝神屏气,侧耳静听,隐隐有低语声道:
“武二哥,前方停留的马儿不少,荒店内生魂怕是不下五十之数!咱们将之一网打尽,岂不正好与刘长老交差,还可省下许多琐事?”
“这……,人多易出乱子,若是放走一人,泄露了我等踪迹,刘长老定要责罚!”
“咱们四人围住荒店,武二哥再驭使三阴摄魂幡即可。数百阴魂窜入荒店,常人如何能挡?哪能跑得了去?大把生魂,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数百阴魂放出,浓厚阴气外泄,怕是不太稳妥!”
“武二哥,小弟觉得,方老四所言可行!刘长老所要之数日日添增,如今清柯城外已是人烟稀少,清柯城内又有幽冥来使追查,咱们想要弄到生魂,好是艰难!一道一道收取,太费功夫啊……“
“罢了,罢了!依你二人所言,待我放出阴魂后,你等需快快行事,莫要引来幽冥来使……”
“武二哥放心,咱们兄弟行事,最是利落……”
“嘿……”
杜少卿仔细听过,手握符球,心下暗惊:“果然是净天宗邪修!那刘长老,必然是筑基修士,好在昨夜谨慎,溜脱得及时……”
这时,那四名邪修已分散开来,往那栋荒店悄悄围去。
杜少卿琢磨少许,取出降妖伏魔剑,往一名邪修身后偷偷潜去。
若是施出灵符,会有异象,不太隐秘!
他运使微星云雾身法,行走间无声无息。
前方那名鬼鬼祟祟的邪修,仅有练气期三四层修为,被他潜至身后半丈,也未发现异样。
杜少卿面无表情,手持降妖伏魔剑,脚下一点就疾冲了过去。
那名邪修,立时被刺了个透心凉,软倒在地。
练气初期的小修,哪能抵得住二阶中品法剑!
杜少卿连忙扶住他,手中法剑乱搅乱刺,暗赞:“三师姐学得好手艺。这柄降妖伏魔剑,不用注入一缕真气,仍是锋利无比,远非一阶法剑可比!”
仅花去十余息。
杜少卿干净利落送走三名邪修,又潜至那武二哥身后三丈,就要持剑急冲而去。
武二哥身周,忽有大片诡异黑雾笼罩,惊惧道:“去死!”
凭空,阴风呼啸!
一股滚滚黑烟,散出幽寒冷意,飞扑而来。
杜少卿立时愣眼,哪料熟练送走三人,还会生出意外?他连忙抽身急退,趁势弹去一张明黄灵符。
灵符迎上那股黑雾,瞬间爆出一团火球,烈焰覆盖十余丈方圆。
热浪翻涌之际,那些诡异黑雾连同武二哥,皆被焚烧一空。
杜少卿退得虽快,仍被炽热火浪波及,鼻中呛了大口浓烟,身子往后倒飞出七八丈远,才摔落于地。
身前衣物沾染了几道火苗,破破烂烂,好是透风。
杜少卿直吸凉气,在地上滚了几滚,扑灭身上火苗,“大意,太过大意了!这浑球胆小如鼠,竟然偷偷放出阴魂防身,察觉了我形迹。”
此时,荒店内护卫家丁等闻得震响动静,早寻出了店门,看到那团冲天火焰。
“这身模样,毫无高人风范,怎能现于人前?”
杜少卿唉声叹气,闪入密林中,传音道:“周老哥,切记此地不可再留,更不可返回清柯城,速速远离为妙。小弟去也,咱们有缘再会!”
三两息后。
周五手持钢刀冲至近前,林中二三十丈方圆,已是寸草不留。
护卫家丁们持刀持剑,跟随而来,皆是面色大变:“五哥,这……”
周五双腿颤抖,看着那些火星渐渐熄灭,沉声道:“勿要多嘴,回去,赶路!”
……
天色,微亮。
杜少卿斜躺在一根老树杈上,望着路中好几十骑,颇为狼狈的往前方城池奔去,心下暗赞:“周老哥,果断之辈!”
昨夜那武二哥,本想敲他一法剑,以探听些虚实。
哪料……,白费一张二阶中品灵符,半分好处也没捞着,实在令人心痛!
好在一路行来,没有邪道高修,尾随而至。
那净天宗刘长老,只要不犯傻追来,管他是生是死……
杜少卿放出神魂稍作查探,待天色大亮,混进了清瓷城。
他也无心游玩,先寻了处空置小院藏身,以铺纸画符。
气海内,存有缕明黄之气,太过富裕……
小半个时辰后。
杜少卿持笔而立,收起60张《丹玄烈火符》,心中暗喜:“画制10张,耗费2510缕明黄真气,较往常少去6缕……”
与大师姐厮混后,符道又有了寸进,不如……
杜少卿心中大动,一连铺开10张二阶符纸,再试《炎威明火符》。
聚精会神,符纸布上218处圈点线条,青烟忽起……
“还不成?”
杜少卿瞬间眉头紧皱。
这道三阶灵符还未制成,竟然费去了6666缕明黄真气,若是制成此符,怕要费去缕明黄真气。
“气海内这点真气,哪里经得住使啊!”
杜少卿叹了口气,收起符材,立于窗前闲望。
小院怕是久不住人,窗摇瓦稀,好是荒芜。
东面那间屋子,房门紧闭,门窗上贴有九道泛黄符纸。符文如若孩童涂鸦,形糟意乱,几无可道之处……
他修习符道十几年,亲手制出的灵符,不下五万张。制符之时心无旁骛,布墨的符文形虽散而意不乱,灵符方能有成。
如此拙劣之符,他自然看不上眼……
心气平复。
杜少卿盘坐地上,修习《一气化阳经》,炼化45缕真气,他起身倾听了几耳,忽地跃墙而出。
清瓷城内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果然较清柯城繁华许多。
杜少卿晃晃悠悠,使耳偷听街巷中妇人言语,寻到了青瓷坊。
坊内各家店铺,皆摆满了种种精美瓷器,使人眼花缭乱
杜少卿在常阳坊市呆了十几年,见惯各种修行界用度物什,如此,对这些瓷器,也是暗赞不已。
身后,忽有语声笑道:“哈哈,杜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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