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通过基因治疗手段,否则医生们没有任何办法直接干预AQP4蛋白的表达数量。也就是说,直接治疗AQP4蛋白表达不足的方案并不存在。但……这并不能影响医生们对此展开一些大胆的,实验性的脑洞。
就和早期进行冠状动脉搭桥术一样,医生们在处理人体某些组织不够用的情况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借贷狂魔”。拆东墙补西墙这种手段,他们已经干了上百年了——从最早的黑奴牙齿移植给美利坚总统开始,这种手段就被医生们广泛应用了起来。
但当拆东墙补西墙的手段无法生效时,医生们则会考虑用某些手段刺激人体,使得已经倒掉的西墙能够重新……重新“支棱”起来,以最低限度发挥作为墙的功效。
毕竟人体是一个带有生命力的系统,并不像是工业生产的设备那样——一旦出现故障,除了更换之外别无选择。如果能够让原有的器官维持运行,那就很有可能依靠细胞层面的修复完成对故障的排除。
其他的酶或者蛋白缺乏症,医生们往往难以给与干预。就比如之前那个确诊了鸟氨酸甲酰基转移酶缺陷症(OTCD)的陈恬艺。之所以要通过肝移植的方法治疗,而不是简单补充鸟氨酸甲酰基转移酶,就是因为没有可靠的手段投送药物——鸟氨酸甲酰基转移酶本质上是一种蛋白质。由于消化道的蛋白质消化作用,无法通过口服给药。而通过静脉给与鸟氨酸甲酰基转移酶也是没有价值的——这些转移酶的主要工作位置在肝细胞线粒体内,血液里漂浮着再多的转移酶,也无法进入肝细胞线粒体内发挥作用。
所以在治疗OTCD时,医生们主要通过各种手段,从人体内清除和减少无法被鸟氨酸甲酰基转移酶转化的氨。
在对待AQP4蛋白表达不足时,医生们能够采取的手段也和干预OTCD类似。直接向人体内补充AQP4蛋白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这些蛋白可能会被身体当做是多余的蛋白质而消化并且储存在身体里。而AQP4蛋白要发挥作用,就必须在细胞膜上出现才行。
但对于AQP4的研究,让孙立恩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如果现在的AQP4蛋白数量不足,难以完成既定任务……那就刺激它们,让他们发挥出比以前更大的作用。
作为一种特异性很高的蛋白,AQP4本身是非常高效的水通道。但数量上的缺乏,导致唐敏出现了严重的间质细胞水肿。数量是无法干预的,至少目前的医学手段还做不到。那么,蛋白磷酸化就成了孙立恩现在所能采取的,最有可能有效的手段。
蛋白质磷酸化是调节和控制蛋白质活力和功能的最基本、最普遍,也是最重要的机制。而根据目前的研究结果,要让AQP4磷酸化并且大幅提高水通透性,PKA(蛋白激酶A)和PKC(蛋白激酶C)都是可能有效的物质。
虽然尚不能确定具体的作用原理和流程,但在某些情况下,PKA可以催化水通道蛋白上的丝氨酸磷酸化。而PCK则是AQP4表达的调节者。作为PKC的激活剂,佛波醇二磷酸钠能够作用于AQP4,通过催化AQP4蛋白磷酸化而调节AQP4活性。
孙立恩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这个名字念起来怪怪的“佛波醇二磷酸钠”。但……在等待同协回话的这几分钟里,他痛苦的发现……这个路子恐怕走不通。
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药,但是从孙立恩查到的资料来看,佛波醇也就是佛波酯,是一种T淋巴细胞激活剂,而且具有高度致癌性。它的主要用途是作用在HL-60细胞上,并且诱导这种细胞分泌TNF-α(肿瘤坏死因子α)。
HL-60细胞是一种用于基础医学研究的重要细胞系,就和大名鼎鼎的海拉细胞一样,它分离自于一名患有癌症的人类。这名患者罹患急性早幼粒细胞性白血病,而这种被分离出来的细胞可以自发分化,并且在某些特定物质的诱导下发生分化。而佛波醇就是这样的一种物质。
换句话说,佛波醇二磷酸钠是一种在实验中才会在人体外对某特定细胞使用的,具有高度致癌性的,用于诱导HL-60细胞分泌TNF-α的化学药剂。它是医学研究领域的一个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工具。这也就意味着,孙立恩不太可能通过佛波醇二磷酸钠来调节唐敏的AQP4活性——除非他打算冒着被判谋杀罪和非法行医罪,并且导致唐敏患上癌症的风险。
不过,论文并没有就此止步。大概是因为看到了AQP4蛋白和脑积水的关联紧密,对刺激AQP4的研究并不算少。孙立恩在否决了佛波醇二磷酸钠的同时,又找到了一条看上去明显安全的多的道路。
脑内细胞的AQP4效能可能会被精氨酸加压素(AVP)激活。AVP能够激活V1和V2两类受体,而V1可以激活PLC(磷脂酶C),V2受体则能够激活AC(腺苷酸环化酶)的活性。随后,磷酸酶C和腺苷酸环化酶则能够分别激活蛋白激酶A和蛋白激酶C,从而实现对AQP4蛋白磷酸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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