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答应了求婚的未婚妻又聊了两句,孙立恩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办公室,朝着目前已经停止使用的临时ICU走去。
mNGS检测的相关报告还没有出来,孙立恩并不能确定感染了田康的到底是什么。但只要遵循一些基本的科学原则,对病原体作出一些大概的判断并不算很难。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病原体究竟从哪儿来”,这个问题直接决定了临时ICU病房还能不能继续投入使用。
临时ICU病房是北五区原来的大病房。这里按照最初的设计,可以同时容纳八名患者同时住院治疗。而在云鹤发现了新型冠状病毒的踪迹之后,之前主管整个病区的祁镜医生迅速决定改造病房。并且最终在这个临时ICU病房里安装了五个ICU加装单元——包括生命监护设备、吸氧装置、一体化照明和能围住病床三面的遮挡帘。
加上后面临时送来的三套生命监护设备和呼吸机等等配置,临时ICU病房成为了一个可以容纳八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危重症患者的高级别监护病房。
从祁镜到孙立恩,连续两个多月的使用中,这个临时安排的病房发挥了巨大作用。前后已经有十几名患者从这里成功转到了普通病房继续接受治疗,而情况最好的沈老爷子甚至已经被送到了隔离点接受隔离观察。
而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这间ICU里没有发生过一次院内感染事件。所有的患者都是“平安”的。
而就是这么一个安全的ICU,却在孙立恩手上突然发生了院内感染,这让他的心情非常不爽。
如果是在普通病房甚至普通的ICU病房,孙立恩用状态栏来找院感来源简直不要太容易——看看铺天盖地的警告标志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大概就能找到院感来源。但是在云鹤,这样的技能却突然没有了用武之地——警告标志到处都是,他实在是辨认不出究竟什么地方看起来更可疑一些。
进入病房后,孙立恩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房间的天花板和墙壁缝隙处。这些位置有可能出现裂缝或者渗水——虽然在这种级别的三甲医院,孙立恩实在是难以想象楼体本身能够有什么裂缝漏水导致病原体传播,但……他真的想不出来能有其他可能了。
总不能是因为楼上ICU和北五区之间开了个虫洞,这种狡猾的病菌才越过了北六区,然后直接抵达北五区的吧?
孙立恩仔仔细细把房间看了一遍,没能发现任何问题。
这种能作为临时ICU使用的房间,状态一定都是最好的。不光是房间本身没有任何霉斑裂缝或者漏水开洞,就连一旁的窗户都封的结结实实——临时病房的六扇窗户上,三扇窗户装有抽风机的抽风口。其他的窗户牢牢关死,就连窗缝上都用玻璃胶直接封住了。
只有净化过的空气才能从窗户这里离开病房,而窗户外面的东西,不管是一片树叶还是一颗病毒,都不可能主动穿过抽风机的排风口,进入到临时ICU病房里。
孙立恩在病房里绕了好几圈,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裤腿上有点发凉。这是负压病房对医生护士们造成困扰的一个主要表现——每天不管是坐在办公室还是坐在护士站,哪怕是在绿区,负压病房都会让风源源不断的经过医生护士们的身体,然后顺着窗户钻出去。
风不太大,但胜在持续不断且毫不停歇。防护服本身闷的要死,但却一点都不保温。而那些身体不太好的小护士们就算是在绿区根本就熬不了一宿时间。在绿区坐上一两个小时,她们的手脚都能被彻底冻僵。
红区里的小风同样渗人。患者们大多穿的厚实,同时还躺在床上,开着电暖气盖着厚被子。就算这样,患者们也经常会抱怨太冷。
孙立恩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放弃视察然后去ICU外面看看。在经过临时ICU病房的洗手间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凉风,正顺着洗手间的门缝向外吹着。
临时ICU病房之前是八人间,这么大的病房,肯定是有自己的洗手间的。孙立恩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然后忽然灵机一动,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这个洗手间面积不小,里面设置有两个淋浴室和三个厕所坑位。同时还有两个洗手池,以及一个拖把冲洗盆。
自从作为临时ICU开始使用后,这个房间里进来的患者基本都是处于昏迷状态的患者。他们的个人清洁和排泄工作都是依靠护理,在床上直接完成的。
而这些清洁和排泄废弃物,之后都会由护士们倾倒到洗手间的便池内然后冲走。
这个清洁过程不会有什么问题,护士们干这种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相关的无菌措施也肯定都会做好——哪怕做的不那么好,这些行动中也不应该会产生耐药菌。
医院内获得性肺炎的病原体,基本都是耐药菌。如果是来自于患者本身排泄的细菌,它们对人体的侵害程度不会有这么大。
换句话说,感染了田康的细菌应该是早就生存在医院里,并且经过了一波又一波抗生素和消毒剂打击后仍然坚强存活下来的强大品种。而这种被一轮又一轮抗生素“培育”出来的品种,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患者的粪便和尿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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